青空十万里

没码完,睡觉。

 

空罐不知被谁踹了一脚,一路磕着石阶轻轻脆脆滚下来,声音在泛着水汽的空旷小镇一晃一晃,慢悠悠地落到小店前水打出的石坑中挣扎着转上几圈,归于安静。


史仗义歪着脑袋远远盯着那罐出神,手指浅浅敲着柜台,老旧的木头新刷了漆,显出一点假模假样的生气。

有点闷。
他眯着眼睛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。

背着登山包的青年在店前停下,捡起地上的空罐,四下望望扔进了垃圾桶,退开几步反复比对手机,终于掀开帘子走进来。

 


“你好,请问……您是史精忠先生吗?”

“不在。”史仗义瞥了他一眼,又打了个毫无形象面目狰狞的哈欠,视线转回自己的手指,仿佛手上能够凭空多出一枝花。


面前的青年明显松了口气,连带着整个人周身气息都飞速软化下来,好像史精忠之于他是什么洪水猛兽,不打起精神就会一败涂地。



史仗义终于舍得抛给这位一个正经眼神,单纯对刚才的表现而言。

看来他的感觉没有作假,天气的确是很热,以他审美看来无法欣赏的刘海被黏在脸上,脸倒是意外的素净,只是整个人背着光看不太清。难得的好奇心终于舍得光顾他心中那点一亩三分地,还是要怪整个下午实在太无聊,俗话说,闲得慌。

“找他干嘛?”

史仗义掏出一瓶茉莉蜜茶,刚刚冰镇过的塑料瓶外凝着不少水滴,沾了一手,老实讲他一直觉得这瓶糖水太甜,喝下去牙都能疼上个三天三夜。

“喏。”


乌云压顶将要下雨,空气掺着老旧的木头味愈发憋闷,史仗义半长不短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松松扎上,摇摇头还能带出一点聊胜于无的风。他眼见着这位客人露出感谢的笑容接过去,接着将话说完:“不是送的,3块,旁边自己扫码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


见他真的掏出手机扫了码,史仗义挑眉,一口气将出不出噎在喉间反倒泄了气。太好揉捏,没意思,索性也不再作那些没人接便显尴尬的妖,翘着二郎腿等着他自己把话说完。


“家里人说要把信亲手送给史精忠先生,您……”

史精忠先生,听听听听,怎么品怎么膈应,仿佛后面那两个词已经安在史仗义自己身上似的,平白抖掉二两鸡皮疙瘩,只好赶紧接住话头,直觉这一落地下一句就是“您怎么称呼?”


“史精忠是我哥。”

三言两语搪塞过去,史仗义递过去一块口香糖,对面人充分运用吃一堑长一智的传统智慧,坐得板板正正没有接,只给他摇摇头。


“……”

说是请的又觉得有点掉价,史仗义也懒得解释,只好顺手塞进了自己嘴里咬得凶狠万分,奈何铁齿铜牙碰上天然树脂,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有心无力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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